繼上一次在華盛頓無果而終之后,20國集團首腦即將于4月2日在倫敦再次展開舌戰。 身處大西洋兩岸的奧巴馬和布朗對于齊聚倫敦討論的議題各持己見,一邊廂美國總統呼吁20國集團效仿美國采取措施刺激國內經濟;一邊廂會議東道主在國內建議避免進一步的財政刺激,并堅持世界要進行深層次的監管體制改革。 危機還在繼續,各國政府疲于奔命,始終踏不準危機惡化的節奏。3月21日,紐約聯邦儲備銀行顧問、哈佛大學教授本杰明·弗里德曼(Benjamin M. Friedman)在接受本報專訪時表示,對各國而言,采取措施刺激經濟是刻不容緩的任務。 對中國來說,下周倫敦聚會的議題當然很重要,同時中國還關心持有的大量美國國債等金融資產的安全。弗里德曼分析認為,中國這些資產面臨著違約、通脹和匯率三方面風險,違約風險不足慮,通脹風險可用購買美國財政部發行的通脹保值債券(TIPS)來化解,“但中國不得不承擔匯率風險”。他說。 而對美國經濟走出低谷的標志,他的判斷也與諸如格林斯潘等“大佬”們不同,“住房市場萎縮、價格下跌已經不是美國經濟最重大的問題,經濟衰退的核心是全國范圍的生產和需求下滑。房價走勢不會決定整個經濟走勢。”他說。 本杰明·弗里德曼1972年開始在哈佛大學執教,曾任哈佛大學經濟學院院長,被認為是“貨幣學派”的新領軍者及全球化主義的權威研究者。他還先后就職于美聯儲公開市場委員會(FOMC)、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、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顧問、以及美國對外關系委員會。 G20:先刺激經濟,后重塑監管 《21世紀》:G20會議即將在倫敦召開,很多人希望世界各國可以攜手對抗危機,但我們看到各國各有訴求,如歐洲希望議題集中于加強金融監管,而美國則希望全球政府聯手實行更大的財政刺激計劃,新興市場國家則希望加大國際經濟組織中的話語權。你對這些主張如何看?究竟應該孰先孰后? 弗里德曼:的確,大部分美國政治家和經濟學家建議各國攜手共同對抗全球經濟衰退,當然,加強金融業的監管也是十分必要和重要的,但是我認為,眼下最緊要、迫切的問題還是如何阻止危機繼續惡化和防止全球經濟進一步下滑。 我希望G20先就經濟刺激協調一致,之后的優先議題才是如何重塑金融監管。 目前一些陷入危機的銀行已經被收歸國有,不過,包括美國在內的許多國家,監管和立法機構特別是銀行監管機構,在這方面存在制度缺失,這是當前許多國家在監管上面臨的共同挑戰。另外,對沖基金在亞洲金融危機及此次危機中都扮演了“角色”,各國必須加強相關的信息披露及監管、立法的建設,需要有覆蓋對沖基金的法律、法規。 《21世紀》:伯南克去年曾表示“如果我們解決好銀行系統的問題,最早將于2009年第三季度看到經濟復蘇”。你對美國經濟的走勢有何預期?這次經濟衰退會否超過1929年“大蕭條”? 弗里德曼:我贊同伯南克先徹底解決銀行系統問題的觀點。但我認為今年第三季度美國經濟出現好轉的希望很渺茫。但是,還不至于悲觀到經濟衰退要超過10年之久。 準確地說,這場衰退是從2007年11月開始,當時就有人預測經濟將于2009年3季度至2010年初恢復,衰退大約持續2年左右。 《21世紀》:美國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(Council of Economic Advisers)主席克里斯蒂娜·羅默(Christina Romer)近日提出,基于1929年大蕭條的經驗,并將這場危機和“大蕭條”簡單比較后得出解決辦法,也許是一種誤導。你認為這兩次危機不相似么? 弗里德曼:就目前情況看,這場危機還沒有發展到1929年大蕭條那么嚴重,我也希望不會到那一步。 以美國經濟為例,“大蕭條”時期失業率曾高達1/3,目前最新的統計大概是8%,當然有人預測將增至9-10%,不管怎樣,都和“大蕭條”有著很大差距。同樣在生產總值和銀行破產數量等方面,現在觀察到的數據也都要好。 房價走勢不是美國經濟決定因素 《21世紀》:長期來看美國面臨通脹威脅,但美聯儲在執行近乎為零的利率以及“數量寬松政策”,這一低利率政策將持續到什么時候? 弗里德曼:我認為在美國經濟復蘇之前,美聯儲都應該繼續維持接近零的利率,在經濟衰退還未停止時,提高利率是愚蠢的做法。 何時提高利率,應參考一系列經濟指標,包括就業、生產、消費和銷售等領域的數據,尤其是住房和汽車兩大行業的銷售數據,還要看企業投資是否恢復,目前這一指標下滑幅度非常大。 《21世紀》:美聯儲前主席格林斯潘上個月在紐約演講時指出,住房價格止跌回升是經濟復蘇的關鍵,你剛才也提到要看住房行業的銷售數據。這表示你認同格老的說法嗎? 弗里德曼:房價只是經濟復蘇的要素之一,卻不是關鍵點。 住房市場萎縮、價格下跌只是目前美國經濟存在的一個問題,已經不是最重大的問題,經濟衰退的核心問題是全國范圍的生產和需求下滑。當然,經濟復蘇,肯定會新建很多住宅,這只有在房價止跌后才有可能發生,但房價走勢不會決定整個經濟走勢。 《21世紀》:房價的暴跌是這次危機的導火索,歷史上美國也經歷過多次房價下跌,并沒有因此演變成如此嚴重的危機,為什么? 弗里德曼:事實上,美國作為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,歷史上房價下跌多是發生在幾個城市或者一部分區域,像這一次覆蓋整個國家的房價下跌,自“大蕭條”以來還是頭一次。而與住房貸款相關的證券化產品是由許多城市的房貸打包而成,假如僅是某一城市、某一區域的房價下挫,這些證券化產品只會有小幅貶值,這次不同尋常的是所有地方的房價都在跳水,這些產品的價格也就一落千丈。因此當前的危機也就如此難以應對。 中國應購買美國通脹保值債券 《21世紀》:美聯儲公開市場委員會(FOMC)宣布,將在未來六個月內買入總額為3000億美元的美國長期國債,許多人指責債券持有人沒有受到保護。而中國正是美國國債的主要持有者,中國總理溫家寶也表示過對在美金融資產安全的擔心。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? 弗里德曼:中國外匯儲備持有美國債券資產主要面臨違約、通脹和匯率三方面風險。我覺得并不用擔心違約風險,美國國債是由美國國家信用作擔保、有明確法律保護國債的到期償還。而如果中國擔心美國潛在的通脹風險,可以選擇投資財政部發行的通脹保值債券(TIPS)來化解,中國政府還可以通過協商,要求美國政府發行更多這類防止通脹的國債。 但是,中國不得不承擔匯率風險,顯然,中國不可能一直拒絕人民幣升值,人民幣保持低匯率是不可持續的,升值預期越大,越來越多的海外資金將繼續涌入中國,這將造成更大的風險。 美聯儲購買長期國債,目前來看并不會對債券持有人帶來任何損失,短期內此舉還會推高美國國債價格,投資者資產市值會因此上漲。只不過大部分人擔心長期的影響,最主要的其實還是美國的通脹風險。但這個問題對中國等美國國債投資者來說,是可以通過上述協商和購買TIPS來解決的。 《21世紀》:你提到中國可以通過協商減小在美資產面臨的通脹風險,美國前財長勞倫斯·薩默斯曾提出——中美雙方存在著金融恐怖平衡(the financial balance of terror),這種協商會讓這個“平衡”繼續么?據你所指,中美之間是否達成了某種默契,即中國繼續購買美國國債,而美國則保證中國在美金融資產的安全? 弗里德曼:我當然不希望出現這樣(恐怖平衡)的局面,而且美國承諾中國在美金融資產的保值也不可能。我們都知道,人民幣仍然在貶值,這只是中國目前的特殊情況(privilege),并不意味著可以持續。 我說的“協商”是指中國可以就購買美國國債的種類和美國進行溝通,要求美國財政部提供能對抗通脹的國債產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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