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在G20全球金融峰會之前連續發文,使得要求重建國際金融新秩序、改革美元霸權的國際貨幣體系的呼聲高漲。坦率地講,任何新的秩序形成關鍵看現實的利益格局是否已經發生了改變,制衡的力量或者格局是否已經形成?這時候呼吁才能轉化為實效的行動。 試問,當下世界上哪個國家現實中能擺脫理論上的“特里芬困境”,外部世界都憎恨美元的濫發,但全球的經濟增長、貿易增長以及各國儲備資產的配置選擇無不產生龐大的美元需求,而美元的供給又只能通過美國不斷產生逆差來供給,儲備貨幣發行國無法在為世界提供流動性的同時確保幣值的穩定。 中國央行行長適時拋出了超級主權貨幣的構想,捅一下美元這個馬蜂窩,以吸引外部世界的共鳴,試圖在即將到來的峰會上搶得話語權的先機,但很快得到了西方世界一致抵制。 比超級貨幣更重要的是在什么框架下談這樣一個問題,IMF的屋檐下永遠無法跳出美元信用本位的手掌心。誰是Sponsor(發起人國)誰享有事實上的一票否決權,美國擁有16%的IMF份額,但是IMF的重大事項必須要85%的份額才能通過。 3月23日,美聯儲宣布半年內購買3000億美元的長期國債,市場嘩然。貨幣當局直接買政府公債,在貨幣經濟學上講是犯大忌的。美國敢這么干,一方面是沒有更好的辦法,釜底抽薪式的最后一擊;另一方面,也是認為“你中國拿我沒轍”,或者講“中國人不敢對我怎樣,盡管你是我最大的債主”。 談到未來國際貨幣體系中或者國際金融新秩序中,中國怎樣才能爭取到一個有利的位置?關鍵要問當下中國手中有什么樣的撒手锏?否則,中國人“超級主權貨幣”的呼聲更多只能理解利益訴求的無力嘶喊。 美國人既然選擇了定量寬松政策不負責任地稀釋債務,短期內中國可以考量非常規手段予以回擊以求自保,“人家貨幣底線都不要了,咱不能任人宰割,也該施展點非常規手段”。在此情形下,中國龐大的美債外儲某種程度上講,不得不作為一種制衡的工具和籌碼來使用了,盡管存在風險。既然美聯儲作為美國國債的絕對多頭進場,想壓低中長期利率,那么,美聯儲入場中國就應該直接拋售,至少最近半年可以如此,此舉可阻撓國債利率的下降,延緩通縮與通脹預期的過快切換,也影響大宗商品價格的上漲。 當然中國的行動應該是適度和理性的,為防止美元急速貶值,中國必須同時甚至先期就要做出對沖風險的機制安排。大舉買入能源和礦產資源,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,國家戰略利益的沖突使得現實操作性很差,例如澳洲否決了中國五礦的收購。 但有一個市場值得考慮,那就是國際油品衍生市場,這個市場流動性很好,年合約交易規模在25萬億美元,中國可以考慮在40美元—50美元左右,建立油品期貨合約1000億—2000億美元的多頭,按照5%的保證金比例,合約價值量也就在2萬億—4萬億美金,這個市場完成能承接。而且這個短期內就能完成,以有效對沖中國拋美債導致美元迅速貶值(失控)風險。如果真能做出如此安排,美聯儲印刷貨幣瘋狂買債是不能不有所顧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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